丑陋的脸

　　果然房间里有两位女客人，吴遥舒服地靠在沙发上，比走之前更显得脸色红润，他仍旧穿着普通的涤卡制服，深蓝色毛料西装袂。……因为这样既有朴素感又显得有身份。……
　　笑声不断从客厅里传来，……一种轻柔的乐曲飘了出来。……可他从来不听音乐，也丝毫不懂得它。我的女儿有时想听，他也嫌烦。令天不知它为什么响了，也许是那位女客人开的，我在门口看了看，果然是客人站在收音机面前，而吴遥也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，在那凝神静听。
　　今天部里人到得很全，吴遥习惯地坐到他的主席位子上，端着保温瓶，一口一口抿着茶、和同志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，一直到正式开会，他才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，用眼光巡视着小小的会议室。
　　他越说越有劲，越说越来火，不仅说、两手还在我而前指划着，嘴里吐着白沫，……我实在想不到他竟会这样发疯，我望他那变得凶横的脸，心里象刀绞似的难过。
　　吴遥接过那张（宋薇寄给冯晴岚的）汇票，展开看了看，回身瞪着我，两眼充血，象要吃人似的，……
(鲁彦周：《天云山传奇》、见《清明》创刊号)
【评析】
在漂亮女客面前谈笑风生、温文尔雅、献殷勤，假装艺术爱好者的丑态；在会议上，对下级做作出来的“平易近人”的模样；在家里，当妻子触及他的心病(靠整人往上爬而又以一贯正确门居)时暴跳如需的凶相。三种场合、三副嘴脸，把这个虚伪、自私、冷酷、权势欲极旺的变色龙似的官僚主义者揭露得入小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