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集：祝福

幸福就在我身边，爱却那么遥远。

晚上。

一家人围坐在一起，讲着离别后的事。石静由周默然母亲嘴里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。

她非常感激朱苡芬，将两个孩子带大成人，对于周默然，她心中感到悲痛万分。她万万没想到，事情会走到这山穷水尽的地步。

朱苡芬又将自己出版的小说，拿给石静看。当石静看见了心中油然一惊，看着朱苡芬。

“我写这部小说，花了整整十五年的心血。”

朱苡芬脸上洋溢着，成功人应有的表情说：

“终于见到了阳光，你看，点评还是著名编辑石静老师点评的。和你一个名字，我在几年前就对她有所耳闻，真想能见她一面该多好，没想到她还给我的作品做了点评，真是锦上添花，贵人相助。”

“这本书是你写的？”

“朱阿姨现在可是位大作家了。”

小天一边幸福地说。

“不许再叫朱阿姨了。”

周长根一边说。

“改口叫婶婶。”

周默然母亲一边也说。

“是，叫婶婶。”

小天一边又快乐地说。

“祝贺你。”

石静一边笑着说：

“成为一名作家，再接再厉，将来一定能赶上张爱玲，池莉她们的，成为中国当代又一位，大名鼎鼎的女作家。”

“这我倒没想过，我只想将来，有时间到北京，去拜访一下石静老师，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。”

“她不值得你答谢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这是你的才华，你的辛苦所得，你付出多少，就收获多少。你不必去答谢她。”

“没有她的鼎力相助，我也不会这么一帆风顺的，不过，对于一个名人而言，我怎么去感谢她呢？”

“是啊！”

小天趴在妈妈肩头说：

“石老师人也好，文章写得也好。”

“你见过她吗？乖女儿。”

石静问女儿。

“我哪有那个福分见到她。”

“其实，你已帮她抚养长大两个孩子，应该感谢的人是你。”

“你说的真有意思，我什么时候帮她抚养过孩子？”

“小天，小旦，都被你带大成人，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？”

“你就是……”

朱苡芬明白了，原谅自己崇拜的，著名高级女编辑就面对面坐在这儿，而且还是……她笑着说：

“石静姐，真是你。当我看到这个名字时，我想要是你多好，万万没想到，天随人愿，好人的愿望是最容易实现的。”

在场的人都为之高兴，小天便推着，坐在哪里，一直沉默不语的弟弟说：

“唉！小旦，看我妈可有本事？我那时渴望，有这么一个好妈妈多伟大，没想到，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。”

小旦不以为然地说：

“是就是了，我又不想当作家。”

石静也向她们讲了，这十五年来的生活经历，艰辛人生。一家人无不悲然万分。言语间又提到了默然，大家又哭了起来。

“要不是你一时冲动，我爸也不会离开我们，我爸比你好。”

小旦埋怨起来母亲说。

石静没有说什么，知道这一切错误，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，只有感到内疚。

“小旦，不要再责怪你妈了。”

朱苡芬看着小旦说，小旦便沉默不语了。

“妈有个愿望，小旦，让妈带你睡一晚上，好吗？”

石静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儿子说。

“不行，这要传出去，我这么大了，还跟妈妈一起睡觉，你让我怎么有脸上学。”

“就一个晚上，妈这十五年来，一睡下就想：搂着小旦睡觉多么地幸福。你就给妈这个愿望，好吗？小旦。”

“不行，幸福就在我身边，爱却那么遥远。”

“小旦，听阿姨的话，让你妈带你睡一晚上，我们一家人不说，谁会知道？”

小旦嘟哝着嘴，欲言又止。

小天一边也跟着劝说弟弟着：

“我也要跟我妈一起睡，自打有了小旦，我妈就偏心了，不疼我。那年冬天，我要跟妈一起睡，我妈说怕我睡觉不老实，动弹被子，会冻着小旦。气得我在那头真想哭，真想按小旦踢一脚。”

石静忙一边说：

“好……妈今晚带你和小旦睡，不偏心，从此不偏心了。”

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
回到屋里，十五年了，十五年的感觉，一下子袭罩着全身心上。

床还是那张床，娘仨挤在一头，两个孩子一边一个，依偎在妈妈身边。

石静晚上做了个梦，迷迷糊糊，仿佛又回到了，十五年前的情景，挑起衣服，将奶头塞进儿子嘴里，嘴里喃喃亦语着说：

“噢噢，小旦不哭，妈妈在，不哭好，来，快吃口奶。你看，小旦真乖，你爸打工回来，给俺家小旦买好吃的，好玩的。飞机、汽车，小旦乖，来，妈妈在，小旦，，不哭。”

她一边梦呓着，一边用手拍着儿子的身子。

把小旦惊醒，一看妈妈，拿奶头往自己嘴里塞，吓得要喊，被小天伸手捂住嘴，小声说：

“小旦，听妈的话，别动。十五年了，妈的心是什么滋味？你在妈眼里永远是个孩子，长不大的孩子，睡吧，别惊醒妈妈。”

小旦想说，欲言又止，趴在妈妈怀里，用手搂着妈妈，闭上了眼睛。

第二天吃罢早饭，石静又带着两个孩子，骑着摩托车回到娘家。

她的父母，早在五年前先后过世的，她的哥嫂也已年岁花甲了，由于这些年，两下也很少来往了，玉春结婚，石静哥要人捎上礼物，人就没有过去。

当石静出现在哥哥面前时，她哥哥也惊然了，竟一句话没说出来，晕了过去。吓得众人哭天喊地，手忙脚乱地擂胸捶背抢救。

过了一会，总算把他抢救过来，他躺在床上，气悠悠地说：

“静，你走吧！”

他说着老泪纵横。

“哥，是我不好，你打我吧！”

石静哭着跪在床前。

石静用手给妹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：

“妹啊！哥舍不得打你，哥疼你啊，哥天天念叨你，啥时回家看看哥哥。”

“哥，你打我吧。”

“妹，爷娘临终前一再嘱咐，你来家了不能动你一根头发，不然他们九泉之下也不能含笑的。妹，娘说，有空的话，叫你多孝敬公婆。妹，我还是要打你，爷娘因为想念你，一病不起，才走的。”

“哥，你打我吧！”

石静大哥抬起手，眼里疼爱地看着妹妹，手缓缓落下，落在妹妹头上，头一扭，离开了人世。

“哥……”

石静看着双目睁着的哥哥，拼命地呼喊着，拼命地摇晃着哥哥的，渐然冷却的身体，拿着哥哥的手，在自己的脸上，悲痛欲绝地哭喊着：

“哥，哥，你打我呀！哥，哥，你不是要打妹妹，哥，你打呀！爷，娘，不会怪你的，哥，哥。”

一家人哭作一团。悲天动地。

（责任编辑：王翔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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